第十章

当小弗兰克结束了多年的航海生涯，最后回到故乡的时候，这个昔日生机勃勃的城镇，已经成为了死气沉沉的罪犯乐园。

与此同时，传到他耳朵里的，还有母亲娜塔莎的死讯。

很不幸的，娜塔莎在小镇破落后的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这也让十几年后再次相见的父子两人之间的矛盾更加激烈了。

双方都为此而相互指责。父亲责怪儿子当初远走他乡，十几年来从未回过家乡，让母亲夜夜牵挂。而儿子也指责父亲只知道做他的英雄梦，却没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然而，可笑的是，这两个大男人都理解不了娜塔莎广阔的胸怀。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娜塔莎一直都秉持着乐观与善良，虽然一个个熟悉的邻里都搬走了，当地的学校关闭后失去了工作，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但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依旧温柔地对待身边的一切。

后来，娜塔莎还开了一家名为“青之家”的收容所，收留附近孤苦伶仃的孩子，继续自己教书育人的事业。

在一片灰暗的小镇中，青之家收容所成为了最后一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地方。

不过后来，随着娜塔莎的逝去，青之家也摇摇欲坠，一度濒临关门的境地，只能靠老弗兰克和几个老伙计勉力维持着。

母亲已经逝去了，谁都无法挽回，但小弗兰克决定继承母亲的遗志。在与老弗兰克几乎要大动干戈的争执后，小弗兰克接手了青之家。

在后来的日子里，小弗兰克还慢慢发展出了名为“弗兰克家族”的暴力集团。

有着一身在伟大航路里练就的强大实力，和几名愿意继续追随他的忠诚船员，弗兰克家族很快就以碾压之势成为斯瓦罗·巴特福最大的黑道组织，成为当地黑道秩序的掌控者。

小弗兰克定下规矩只有一条。

贩卖儿童者，死。

后来，虽然父子二人再也没过任何的交流，但在弗兰克家族的庇护下，也再没不长眼的恶徒前来滋事了，老弗兰克和他的老部下们的生活算是稳定了下来，开起了这间老疯子酒吧。

按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躲进这个与世无争的小酒吧，整天醉生梦死，活在美好的旧时光里。

…………

老疯子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都是当年追随老弗兰克留下来的民兵。克洛克达尔提出问题的时候，也着实是吸引了一众不善的目光，这些往事，都是他们刻意回避的，特别是在老弗兰克面前。

老弗兰克倒是显得很洒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金朗姆，便缓缓向两个陌生人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听完了老弗兰克与弗兰克家族的故事，整个酒吧都陷入了沉默，杰米显得很是感慨，而克洛克达尔则安静地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脸上看不出表情。

“老板，酒的味道很不错。多谢款待。”说完，克洛克达尔放下手中的空杯，离开吧台，向酒吧外走去。

一旁的杰米见克洛克达尔走人了，赶紧一口将自己的威士忌喝光，掏出贝里拍在吧台上，快步跟上了克洛克达尔。到了酒吧门口，却又回过头来：“你的故事我很喜欢。再会，老弗兰克先生。”

两人走出老疯子酒吧，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了。

杰米一路沉默地跟着克洛克达尔。月光下，还有一丝稚嫩的脸庞显得心事重重，走了很久，才开口问道：“ss，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克洛克达尔停下了脚步，他知道杰米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曾是赏金猎人的手下心中还有着自己的坚持。

在听完老弗兰克的故事后，或许他已经无法和往常一样，以最狠厉的手段去完成这次的“狩猎”了。

“接下来，去找个地方休息。”克洛克达尔没有解答杰米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