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牧童(2 / 3)

生如戏唱 于长生 4621 字 2020-10-27

不回头、死不相让呢?若真能,便是老天也要顺了他的意的。然而这道理,大部分人,却是不明白的。

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肌肉组织正在由内而外地逐渐硬化。我为之惶惶不安,而好歹感到同自己相连的场所惟此一处而已。我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包含于此栖身于此。至于这里是何所在却是稀里糊涂。我只是本能地感到,感到自己包含于此栖身于此。

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肌肉组织正在由内而外地逐渐硬化。我为之惶惶不安,而好歹感到同自己相连的场所惟此一处而已。我说我觉得自己似乎包含于此栖身于此。至于这里是何所在却是稀里糊涂。我只是本能地感到,感到自己包含于此栖身于此。

世人多知恶的东西往往有大威力,如云恶煞,会惊得人分开顶门骨,轰去魂魄,不知好的东西亦可以有大威力,它使人直见性命,亦有这样的惊。佛经里描写如来现相,世界起六种十八相震动,竟像是热核炸弹投下的震动。

那些扰人心绪、伤人感情、令人心灰的东西,对它们讲情面,就是跟自己的心情过不去。见识过就够了,留在心里,纵有通天修行,把损失变成得着,把垃圾化为珍宝,有什么值得汲取的教训。不如都移交到脑袋,袋得起就放着;太沉了,脑袋也袋不稳,就让它破囊而出吧。

崎岖,空旷无人,独自外出时会感到寂寞:在山坡上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天低了下来,连蓝天带白云都从天顶扣下来,天地之间因而变得扁平。再过一会,天地就会变成一口大碗,薛嵩独自一人走在碗底。他觉得自己就如一只捣臼里的蚂蚁,马上就会被粉碎,情不自禁地丢掉了柴捆,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滚完以后,再挑起柴来走路,走进草木茂盛的寨子,钻进空无一人、黑暗的竹楼。此时寂寞不再像一种暧昧的癫狂,而是变成了体内的刺痛。

一杯一杯干下去,你的苦笑一下一下沉到我心里。我也现出苦笑的脸孔了,也参到你的人生妙诀了。做人就是这样子苦笑地站着,随着地球向太空无目的地狂奔,此外并无别的意义。你从生活里得到这么一个教训,你还它以暗淡的冷笑,我现在也是这样了。

曾经一晌贪欢,沉迷情海,但除了关于他的回忆,时间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别的东西。过去太薄弱,如蝉冀,留在了那年的夏天,提不得,便不去提它。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和他的未来。

因此不能停住脚步,不管你觉得如何滑稽好笑,也不能半途而废,务必咬紧牙关踩着舞点跳下去。跳着跳着,原先坚固的东西便会一点点疏软开来,有的东西还没有完全不可救药。能用的全部用上去,全力以赴,不足为惧的。你的确很疲劳,精疲力竭,惶惶不可终日。谁都有这种时候,觉得一切都错得不可收拾,以致停下脚步。

原是流浪的异乡客,直到遇见那片薄绿的田野,那泓戈壁中的清泉,遇见你那亩小小的心田,种着往昔、梦想,满满的快乐,我听见有人悄悄说:这是你动了凡心的地方了,这是你永远不及的梦。

这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声音低沉,像是蚕吃桑叶的沙沙声,慢慢由远及近,虎伏着飘过来。橱窗玻璃随之轻振,里头搁着的几尊玉佛、貔貅像是看见克星似的,都微微颤抖起来,纷纷从原来的位置挪开,四周尘土乱跳。

过去在学校里,同他一天见数次面也从不嫌多,手扣着手走在路上都是甜如蜜糖,可如今渐渐地,也了解到各有各的世界,即使每天有空下来的时间,也并非非要见面不可。她和他,以各自为圆心,发展了两个圈,只是偶尔有交集,却不再是对方的全部。

人们只怕不会做梦,光剩下一颗枯焦的心儿,一片片逐渐剥落。倘然还具有梦想的能力,不管做的是狰狞凶狠的噩梦,还是融融春光的甜梦,那么这些梦好比会化雨的云儿,迟早总能滋润你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