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非善戏谑不为虐(1 / 2)

伴楚 逢逸 3468 字 2020-10-23

樊玶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喉部上下滚动,那个人鼻息似乎也混乱了一下。樊玶迅速挺身而起,趁水花飞溅之际,撩起衣架上的白色中衣,系上衣带,中衣松垮,湿发垂踝,好一个出水芙蓉!

樊玶站正,警备地看着对面之人。迷蒙的水气中,她看到一位头戴白玉冠,身着青衣博袍的男子站在水雾中,正用大袖擦拭眼睛。

“来者何人?!”樊玶厉声问道。

“我啊,你不认得了!?”男子回答。

樊玶一听这熟悉的楚地口音,轻轻一笑:“你啊,我听声音就知道了。”

男子无语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拿出香囊,动作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两眼认真地看着她。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姑娘,有礼了。”他昂首自信的声音旷达开朗。

男子慢慢走近,水雾朦胧中,他的眉眼渐渐清晰起来,如隐藏在山岚中的秀峰,水雾缭绕,朦朦胧胧,烟岚散尽才显现叹人之姿,巍峨高耸,高不可攀,甚有盖人之魄和拒人千里的冷峻高调,兼有壁立千仞的坚实之感。

樊玶对楚国和楚人的情感是复杂的,有感恩之情,也有受之侮辱的蔑视厌恶和骨子里对蛮夷的不屑。可对于眼前之人,楚国太子熊侣,她对他是单纯真切的感恩,感谢他能对她额外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楚国王室子孙的百般刁难中,熊侣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坚持己见,用自己的太子身份保护她,实属难得,甚至小时候就拿出香囊定情,要她做自己的太子妃,不知他是年少无知还是真的用情所致,樊玶提不上对他心之所悦,但是甚为感激,把他当做挚友,因此对熊侣的态度格外友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樊玶说着话,把架子上的衣袍取下来穿上。

“你闹得动静那么大,睿轩他们早就飞信告知于我,我立刻起程来绛城找你……嗯,你能不能先把身子擦干再穿衣,你看衣袍都湿了,冬天受了寒就不好了……”熊侣有点看不下去,打算用手把她的湿发从衣袍里捋出来。

樊玶躲过:“当然会湿了,你一声不吭就跑到浴房,我哪有时间擦干,还请你先出去!”樊玶用衣袍裹紧自己。

“别那么凶呀,我来社寓歇脚,你说好巧不巧,我刚坐下就看到一个落魄之相、面色无光、两眼呆滞、一身穷酸的小儿在听人说三道四,我看了看,这小儿像我熟识之人,仔细一看果然是我许久未见的玶姑娘,我一时无聊就跟踪你进来,没想到你都没发现,看来你警惕性真的不高。我就一直看你散发,脱衣……”熊侣看了看樊玶的慢慢变成铁青的脸,声音慢慢变小。

“说啊,怎么不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油腔滑调,罗里吧嗦……”

“我如何油腔滑调了,我是口齿伶俐,我若不是太子也是个辩臣,将国家兴亡之数取决于我一口之说……”

“辩臣,谁敢请你当辩臣,难道想当亡国之君?”

“小瞧我,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口舌之利。”熊侣单手搭在衣架上,刚好把樊玶围在自己怀里,眼里喷着灼人的小火花,看得樊玶脸上露出微醺般温热的红晕。

“你别看了,快出去吧。”樊玶催促道。

“怕什么,你是我太子妃,这脸蛋,身子都是我的,还怕我看。”

樊玶火冒三丈!太子妃什么的根本没有经过楚国王室的认可,从头至尾都是熊侣一个人在说,而且她一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成天被他说成是自己的太子妃,她到时候如何嫁出去。

“我不是你的太子妃,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太子请自重,莫要说出逾礼的话。”樊玶严肃认真地回应道。

“如果是我一厢情愿,那这个香囊,你怎么还留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潺潺流出,不疾不徐。

熊侣手指吊着龙凤呈祥的香囊流苏,垂在樊玶的面前,正是当年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