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如重锤。

只是，这如锤的轰鸣，却是化作了一片轩然巨浪，在王墨脑中疯狂肆虐，使得他把长尊所有的声音，都模糊起来，唯独那最后四个字，如雷霆闪电撕开他的肉身，冲入魂中！

“亲人复活！”

“老夫更知晓，你为了让此女复活，拜求了诸多，但最终，却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点！老夫这番话语，你心中定然有所不信，想必是认为老夫重伤，岂能有能力做到此事！”

“此事的确极为艰难，就算是老夫没有重伤前，也绝然做不到让此女复活，但，老夫师尊，是与助世神明齐名之辈，他老人家就算是在神界，也是声名赫赫！

老夫去求师尊，寻灵界，屠万兆之人，取他们之魂，化作长生印，不但你亲人能复活，就连你的兄长，也一样能复活！”

王墨整个人愣在那里，心神轰轰，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体内伤势本就极重，全凭一口气，此刻气泄，身子一颤下，喷出鲜血。

“只要你同意，成为老夫之士，一切，老夫都可以帮你做到！”长尊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却有一股魔力，轰然的弥漫在了王墨身上。

王墨眼中露出挣扎，这种挣扎，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剧烈，无论是当年的空乏魔君的提议，亦或者是一代火凤的话语，都远远无法与此刻相比较！更没有如长尊一般，直接的就震入王墨心中最脆弱亏欠之上！

落在了他的心之中，堪比一击井中捞月，捞出了王墨的魂魄！

在没有希望之时，他渴求希望，眼下有了希望，哪怕这希望只有一丝，但却如万钧一般，生生的压在了王墨身上，让他神色挣扎如怒浪滔天。

“成为老夫之士，你将是超越了楼克明的存在，你将是本尊最有潜力的尊士之巅！！

你若同意，老夫便赐你法号——墨尊子！

你一生，不就是要让亲人复活么，老夫师尊能做到，甚至你若不信，我可让师尊先复活此女后，再答应也不迟！”

王墨面苍如灰，神色中挣扎，已然到了至极，他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正在疯狂的嘶吼，咆哮呐喊，震动全身！

“答应他，成为长尊之士，叶月就可复活，王墨，你亏欠他们兄妹太多太多...”

“答应他，还有贺方也可以复活，到时候你们兄弟团聚，这不是你此生最大的奢求梦想么！”

“答应他，不就是成为长尊之奴士么，不就是要听从长尊一切命令么，你个人的一切自由，与他们的性命比较，哪个重要？”

“答应他，成为第二个楼克明，成为长尊之奴，叛离仙都，与炎帝，与端沁，与你仙都一切一刀两断，从此之后，成为对立！”

这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化作惊天动地的咆哮，在王墨脑海疯狂起来，他面色苍白，身子下意识的后退数步，眼中瞬息就被血丝弥漫，身子颤抖，心神更是几乎要崩溃，挣扎，选择，化作了洪水，要将他彻底的淹没。

“若有一日，长尊让我杀师尊...我该怎么做...

若有一日，长尊让我焚端沁...我又该如何...

若有一日，长尊让我杀回仙都内，我有何面目去面对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李鸿儒、陆飞鸿...一切一切...

若有一日，长尊让我害二代火凤...我能不能下得了手...”

王墨脸上露出惨笑，嘴角溢出触目惊心的鲜血，他的心，仿若化作了两半，正在被强行撕开，那种痛苦，一切言辞都无法形容半点！

叶月、贺方、叶勇...是他的愧欠，是他的罪孽，王墨可以放弃很多很多，为了让他们复活，他当年可以放弃生机，眼下，他更是可以豁出性命！

只是，有些事情，却是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只是，人之一生，除了亏欠之外，还有一些让他割舍不断的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