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的时间不多了。

她犹豫了片刻，语气又缓和了不少：“我最近没法感应到真身的气息，就连这么近距离接触你，也没法感应到……”

话说到一半，伊莉丝把到嘴边的“信徒种子”给咽了回去。

叶风知晓她想说信徒种子，但不戳破。

他思索了会儿，回答道：“其实，你已经死了。”

叶风说完，本以为伊莉丝会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激动地揪住他的衣襟追问具体原因。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伊莉丝即将消散的影像表现得出奇的平静，好像她一开始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一样。

“果然，我就说我的记忆怎么从被那个大眼睛怪物偷袭后就断了，呵呵……”

伊莉丝自嘲地笑了笑，她面无表情的神色依旧让人看不清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看到她这样，叶风叹了口气。

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她的真身不仅没死，还以他的血重新变为了人类。

但深想了下，他还是没敢说出来。

他怕他说出来，伊莉丝这具影像会有特殊的手段让她的真身再次变为恶魔。

“真是可惜，还没让你变成我的奴仆，我就死了。”

伊莉丝冷幽幽地盯着叶风，似乎比起自己的死亡，她更在意叶风对她的忠诚。

“你还说要拯救我，我就说你在说大话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还妄想拯救我！”

说着说着，伊莉丝又嘲弄起了曾经对她发下誓言的叶风。

叶风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心情十分地沉重。

他也觉得伊莉丝说的对，他确实没有兑现他对她的承诺。

他虽然救活了她的真身，但因为害怕她的真身恢复恶魔的记忆后还会走以前的老路，一直没敢跟伊莉丝的真身提她以前做恶魔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说，伊莉丝的影像对他的嘲讽没有任何问题。

“你说的对。”叶风迎上伊莉丝戏谑的目光。

即使马上就要消散了，但看到叶风这样跟她说话，伊莉丝还是面色一寒：“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指望你原谅我……”叶风眼神愧疚。

“我永远也不会忘了那段时间的经历，是你亲手给了我希望，又亲手将希望当着我的面摧毁！”

知晓自己的真身已死，伊莉丝的影像也不再隐藏她心中一直不肯跟叶风说的痛，将她在祖安所受的精神创伤托盘而出。

她恨他，就算是死，也难以磨灭！

叶风沉默，她果然一直都记着那段时间的事。

她的发言也是让叶风更加畏惧，少女伊莉丝恢复恶魔记忆的那一刻。

望着伊莉丝的影像彻底消散前还怨气冲天，叶风深吸一口气，将之暂时抛诸脑后，拎起昏迷的派克就往回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