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十章 君临天下(1 / 3)

想给他心里的储君魏泽,最后再上一课么?

上一课,告诉他,什么是君臣之别。

魏泽或许是有些暗自动作的打算,可是,嘉庆帝似乎防错了人。

许是在他心里,魏丰永远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无辜又无害,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偶尔开出一点芬芳,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韶华,过眼即忘的风景。

不足挂齿。

魏丰只觉得想笑,到了最后,在嘉庆帝心里,他竟还是比不上魏泽半分。

是因为他只是后宫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妃子所生的孩子么?

是因为他的母族无权无势比不上皇后徐氏能帮持他的帝业,所以连带着他也矮了一截么?

还是,只是因为,不喜欢他罢了。

开始的时候比不过,到了现在仍是比不过。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不管他怎么努力,嘉庆帝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他该明白这个道理了。

只是,他想站到众人面前,站得高一些,亮一些,至少得昂首挺胸,不必再处处忍让。

所以,想要的,他会自己去争取。

几个裘枕被扫落在地上,若是在朝堂上,势必是要掀了桌子的架势。

嘉庆帝往后支起些身子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浑身哆嗦像是颤抖起来,眸子里的神色,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更多一点。

压抑漫长的对峙里,魏丰没有去细想嘉庆帝骂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仍端着那只药碗,不慌不忙地站在床边。

病了些时日的嘉庆帝攥着锦被喘着气,很快就从粗重的呼吸声里差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在这场对峙里熬下去,也根本没办法抵御魏丰的强迫,猛地警醒过来,他得找人来。

他拼力大喊着扑到床边,动作太大差点直接滚下床榻,借此好让自己沙哑的声音能传的更远些。

“来人!快来人!”

魏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见状也不阻止嘉庆帝的呼喊,嘴角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根本不怕他把人给引来。

嘉庆帝越喊声音越低,也越来越心悸,空荡荡的金銮大殿死寂一片,甚至还有一点点空洞的叫人心惊肉跳的回音,再没有往日他发出一点动静就匆匆赶来的脚步,也没有任何侍臣闻言应声。

没人会来。

整个大殿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很有可能外面的侍臣也被全部支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惊怒交加,扭过头盯着静静站立在一旁的魏丰,忽然觉得魏丰的脸格外陌生,他从来不曾仔细注意过一样,眉眼仍是同之前一般的俊朗,神色里却多了抹凌然的冷色。

眼神一瞬间失焦后再聚焦,像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么一个人,无端滋生成梦魇般狞笑的面孔。

魏丰端着药,带着一点冰凉而诡异的笑,再次把药递了过去。

“父君,该喝药了。”

那双看过太多人情冷暖的眼睛,再也经不住岁月磨砺滚滚沉重,缓缓地阖上了。

魏丰暗自松了一口气,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背后已经爬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到最后,嘉庆帝终于想通了,挣扎一番过后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释怀,没再拒绝把那碗药喝下去。

一喝完,脸上的病态越发迅速地灰败下去,濒死的呼吸声沉重而又断断续续,像是溺水的人最后的绝望喘息。

很快就溃散开来,腐烂在空气中。

大殿里恢复了沉寂,魏丰沉默了一会,转身往一旁的书桌走去。

一步一步,脚步声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

那张书桌上放着一卷拟好的诏令。

本该直接拿到手就走,在摸到诏令的时候却像是着了魔,挣扎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