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倒向凝心那边的局势，因为万冰玉的几句话彻底换了方向，太子看出这位不是个省心的角色，若是继续放任她开口说话，面前局势恐怕又要逆转，便拧着眉头对万冰玉说：“万夫人，本宫还没有允许你开口说话吧？”

万冰玉像是刚注意到他一般，先是一惊，然后才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来：“抱歉，方才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有些失礼。太子殿下您出身高贵，向来仁政爱民，想必不会因为这点失礼而责怪民妇吧？”

她一边说，一边冲着李高瞻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无辜的表情，却让李高瞻恨得牙痒，真不愧是衡心远的遗孀，在能言善辩这一方面上，倒是跟衡心远相差无几，话都被她给说完了，道理也全部站在她那一边，若是自己执意要在她当堂失礼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说不定会影响自己的名声。权衡利弊之下，李高瞻只能忍着怒气：“本宫当然不会。”

便在这时，被万冰玉说得愣在原地的夫妇终于回过神来。

他们不约而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殿下，我们夫妇已然年迈，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岁了，几天前的事情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我们忘记了自己那天究竟有多少盈利了........”

万冰玉冷眼看着他们，似笑非笑说：“老人家，既然记性不好，就不要出来折腾，省得把自己的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你这女子，好不懂礼貌！”老妇指着万冰玉的鼻尖，脸色阴沉的咒骂说，“我们可都是老人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两个老人，就不觉得羞耻么？”

“羞耻？”万冰玉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峰轻挑说，“问两个问题也算是当众为难了？”

见堂下几个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李高瞻假意咳嗽了两声。

“万夫人，你就看着这两位是老人的份上，别再咄咄逼人了。”

万冰玉无奈的点了点头，像是妥协的模样，就在某些暗怀鬼胎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然又说：“不过我还得再问一个问题。”

“那你问吧。”

“两位老人家。”万冰玉笑眯眯的问，“你们可还记得这位凝心姑娘当日所穿的衣服？”

“这！我们当然不记得！”老夫妇被她的问题问得脸红耳赤，“我们当时光顾着惊讶了，哪里会记得她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万冰玉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说：“那真是太巧了，正好我记得。”

随后，她当着众人的面把凝心来京城的时候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又是乘坐什么样的马车进京，在什么时间点与陆栎见面说话，一五一十像是倒豆子一般全部给说了出来，只把公堂上的所有人都说得目瞪口呆。

“当日我正好就在茶楼上喝茶，所以亲眼见到了凝心姑娘进京的场面。”万冰玉一脸谦虚，“而且还见到了凝心姑娘脸上的笑呢。”

没想到这一出的凝心先是一愣，随后咬了咬牙说：“万夫人的供词不能作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万夫人与鹤将军之间的关系，他们有私情在，谁能够证明万夫人不是故意帮着鹤将军说话呢！”

“我可以证明！”

凝心的话音刚落，堂外便传来一道声音，再然后，大理寺守卫追着一个年轻男人走入公堂的场景。

李高瞻作为太子，自然认得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就是楚国使团之首宋捷，他怎么会来？

不等李高瞻问出心中困惑，宋捷抢先开了口：“那日在茶楼上，我正巧在和万夫人一同品茶，很不巧的见到了城门前那一幕，也看到了凝心姑娘想要抓住鹤念冰将军的手，却没有抓住的样子，我是楚国的使臣，与万夫人之间的交情不深，我的话，应该可以被当做证据吧，凝心姑娘？”

两道锐利的目光直接射向凝心，她浑身一颤，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