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冷漠、杀人不见血的刀(1 / 2)

他言:“身为一个家臣,没能看好自己的主子,那便是大错特错,江雨、领罚去吧!”

唐世海罚江雨举着一盆清水,在莲塘边的青石路上,迎着烈阳跪上整整一日。

跪到他双膝麻木,额间豆大的汗珠与委屈的眼泪双双落下时,瘦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栗着。

江雨双手一软,掌间的金盆随即翻落,清水顺着额间一路滑至下颚,又滴落在他的衣间,凉透心扉。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做的好一点,再好一点,父亲便会多看他一眼,或许还会喜欢他。

但这一刻,他才知晓,无论自己做的有多好,自己永远都入不了他的眼。

唐世海口中那‘主子’二字,以及他多年来的对他的冷漠,就像一柄无形的刀,将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划开。

一双瘦骨嶙峋的小手,撑着莲塘边的白玉石栏上,艰难站了起来。

此刻他只想逃离,离开冷酷无情的地方,去寻一个没有凌辱,没有冷漠的栖息之地。

江雨恍惚着走出了唐氏,步入那喧哗的大街,像个游魂一般,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直至那小贩将乾坤画塞入他怀里,说自己的东西就应该拿走时,他犹豫了。

八年来,他在唐氏受尽凌辱,他想拿回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早已摒弃的自尊。

当他攥着乾坤画回来时,唐氏没有一丝变化,没有一人在意他去了何处,亦或许都没人知道他出去了。

江雨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以他的能力,回来,又能拿回什么呢?

周围的嘻笑声不断,而他却是那最孤独之人。

唐肆言死不知悔改,此时,正用黑布蒙着眼,追着几个小丫头嬉戏。

他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把抓住江雨的手,笑道:“小美人,抓住你了吧!”

黑布取下时,那一脸猥琐的笑意瞬间变成了鄙夷,不屑冷哼一声后,再次向那几个小丫头追去。

江雨攥紧乾坤画,攥到手背青筋暴突时,暗淡无光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狠恶,心中也泛起了杀人的念头。

片刻后,他又松开了手,垂头丧气的回了房。

他将乾坤画搁置在桌上,满腹的委屈与愤怒无处宣泄,便举起茶杯,想将它摔了发泄一下。

最终,又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回了原处,他早已习惯了唯唯诺诺的迎合别人,就连摔个杯子都没有勇气。

“没用的东西!活该被人踩在脚下。”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出现一声辱骂,那声音愤怒中却又透露着一丝凄凉之意。

“谁,谁在讲话?”江雨不安的四处张望,心中的委屈瞬间化作了恐惧,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栗着。

“废物!”伴随着一阵狂傲的大笑声,乾坤画已从桌上飘浮在了半空中,随即自动摊开。

江雨吓得跌坐在地,并不断往后挪动,失声尖叫“妖、妖怪!”

“一个被他人欺凌的连狗都不如之人,竟然也会怕妖?

我告诉你,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伪善之人,他们卑鄙狡诈,自私自利,道貌岸然,打着正义的幌子滥杀无辜。”

乾坤画剧烈颤动着,画中一团红影来回游窜着,似是在寻找出路。

江雨很怕,怕到捂耳摇着头,连滚带爬的往床边奔去,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没用的废物,你母亲不惜丢了性命,也要让你继承唐氏的家业,可你却忘了仇恨,就为了换取你那从未存在过的父爱,就连被欺辱,虐凌后,你还能笑脸相迎,我可真替你母亲感到悲哀。”

江雨依旧很怕,但比怕更多的是好奇,他忍不住掀开被子,探出脑袋问道:“你、你怎么知、知道?”

那画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笑声传出时,整张画都在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