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微微一僵，起身回转，唤了一声：“师尊。”

顾巽随意点点头：“你还没说，想和为师说什么？”

顾珩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哪怕心里发虚，但从他向来淡漠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来：“说弟子和玖姐姐打算借着这次通天石碑留名的机会前往第二重天。”

“提前去了也好。”顾巽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顾珩忍不住抬眸去看顾巽，陶青荧也有些讶然，唯有顾玖脸上脸上浮出浅浅笑意，她早就料到父亲会有的反应，叫她苦恼的，是即将到来的离别。

女儿的笑叫顾巽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有些怅然：“通天谷之后，那些人只会盯娇娇盯得更紧，还有上重天的人对娇娇虎视眈眈，能趁势离开，是好事。”

只是可惜，他现在还不能陪女儿一起离开，毕竟，他还是顾家家主，总不能对顾家什么安排都没有，就这么甩手离开。

顾巽走近女儿顾玖，坐到榻边：“这次，你哥哥也会跟你一起离开，有你哥哥在身边照顾，为父才能稍稍放心。”

他伸手揉了揉顾玖的头发：“只是，为父不能和你一起离开了。”

听到顾瑾也一块走，顾玖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前世可并非如此，顾瑾虽然也来了通天谷于通天石碑留名，但却没有离开，当然，顾玖也没有。

不过，他们也不是到了天境九重九阶之后渡劫离开的，而是在十年后，某个大能洞府探险时倒霉的遇上亿万分之一几率出现的空间裂缝，因为被空间裂缝吸进去而离开了第一重天。

而且出去的时候也不是在第二重天，而是在第三重天，并且正好落在了顾玖亲娘面前，那会儿顾瑾又为保护顾玖重伤昏迷，顾玖出生的时候虽然和亲娘打了个照面，但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而且，生产之后的产妇形象狼狈，声嘶力竭，嗯，和顾玖遇上的人真的是两个样子……

虽然顾玖对善意恶意十分敏感，但没认出来人，又被人刻意的利用两人间的血缘关系所蒙蔽。

所以，顾玖真没认出来是谁，等一步步的被坑的关进小黑屋时，才知道那人是谁。

不过，虽然和前世的发展不同，才叫顾玖更加高兴，要真和前世一样的情况，倒霉的遇上空间裂缝，直接落那女人手里，顾玖才更无法忍受呢。

顾玖脸上的笑意不由扩大几分：“哥哥也一起吗？那真是太好了！”

“……”顾巽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有点酸涩：“你都没有注意到为父不能和你一起离开吗？”

顾玖：“……”

她神色迅速低落下来：“当然注意到了，所以才想用好消息来掩盖离别的伤感啊。”

顾玖这样一方面是哄她爹高兴，一方面也是确实这么想的。

然而，顾巽却一点都没有被哄高兴，反而因为顾玖露出来的低落神情心疼了，哪怕他知道顾玖这神色是故意做出来的：“是为父的错，不该跟你说这个。”

顾玖：“……”嗯，她爹碰上她的时候，都会自带降智光环。

低落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顾玖转移话题：“对了，爹爹，元兽一族的代表到了，你怎么还有时间过来找我。”

闻言，顾巽顿了顿，目光转向陶青荧：“这个就要问问陶姑娘了，或者说，神兽大人？”

虽然顾巽神色温和，语气同样温和，但陶青荧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冷颤，她讪讪笑了两声：“虽然我确实是神兽，但真不是什么大人，当不起顾伯父这句大人称呼。”

说着，陶青荧不好意思的低头：“顾伯父，我不是故意瞒着自己的身份，更不是故意因此给顾伯父你们惹麻烦的。”

顾巽沉默的看了陶青荧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这都是小事，不过，元兽一族的贵客想要见见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