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一百三十一、可知孤为何人(1 / 3)

长公主居住的院落是府中最大最美一处,夏日白鸟朱荷引画桡,垂杨影里见红桥。冬日罗浮仙子醉春风,玉骨冰肌晕浅红。一味清香消不尽,几回飞梦锦云中。

“不知长公主唤奴来虽为何事。”人在进去时,总是需要将自己带来的干净室内软鞋换上才得以入内,唯恐担心原先走来时穿过的鞋子带了灰尘,会污了里头的地。

粉白珍珠白玉雕花而成的珠帘随着人掀帘进来走动时,总会在不经意间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何当离在离牡丹金丝红木屏风往跪地而下,眼眸半垂。

“难不成本宫无事就不能唤花奴前来了吗。”不答反问,透着几分罕见的阴戾之气。

“奴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公主恕罪。”诚然像何当离说的那样,有时候跪久了,就连膝盖骨都软了。

“那花奴是什么意思,不防说来给本宫听听。”突然加重的音量使得本跪在地上的何当离后背冷汗涟涟,惶恐不安得连舌尖都咬破了,尝到其中浓重的铁绣之味。

“奴...奴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因奴就是长公主殿下养的一条狗,既是狗,自然无论何时只要是主人心情来了都总能逗上那么一下。而奴身为狗,自然得要时时刻刻讨主人的欢心才是....。”何当离只觉得自己好似是要连自己舌头都快要咬断了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低头磕头。

掌心中早已渗出了汗渍,滑溜溜的连物都要抓不紧的湿/润感,无端令她连呼吸都刻意下意识屏住了。

“啧,花奴这张嘴惯会说些讨本宫欢心的,本宫也非那等喜藏着掖着不说还让人猜的人。”话虽如此,可说话时,还是忍不住停顿了半句,方才红唇微扬,露出一抹略显残忍的笑意,道;“是这样的,明日那位贵人说是会派人接你到岭南一带避暑一段时间,花奴可曾欢喜。”

清风从半开的红木雕花窗棂飘进,带着独属于夏日清荷的淡雅之香。

“奴可否拒绝。”她并为思虑太久,而是在对方话落时便摇头拒绝,眼眸中呈现的满是死灰之色,更多的无力争夺半分的恐惧。

明知是不可能会成功的事情,可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即使机会渺小到无。可是只有自己努力过了,到头来还是失败都如何比最初,毫不抵抗的任人宰割要上好几分。

何况她是个人,不是一个随手可赠送的物什。

她绝对,绝对不要离开公主府半步。因为在她现如今还没有半分自保的状态下,若是到了外面,即使是遭遇到了什么事,都没有半分自保的能力,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奴不想离开长公主府,更不想离开长公主,奴身为长公主的狗自然是得要做到每日来长公主面前为其逗趣,以求长公主一笑,奴这条狗才觉得有人生存下去的动力。可是若是长公主不再需要奴这条狗了,奴才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才对。”对头重重磕了俩头,沉闷得声响似夏日雷轰。

“是吗?”安惠大长公主轻摇了摇手中牡丹仕女红梅蒲扇,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不容人止喙半分的强硬口吻;“可是本宫都已经同人约定好了。”

“花奴需知,做人要言而有信,莫要食言而肥。本宫有些乏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早已宣判了她的死刑,连徒然挣扎的力度都不曾给予半分。

说着,竟是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也是确定要将此事板上钉钉,容不得半分更改。

“奴告退。”短短三字,不知咽下多少苦涩难堪,眉眼半垂着,遮住了死灰的黑暗之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脚步沉重若千斤,喉咙发堵的,就连前面那句话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日的天好像格外的冷,就连阳光都温暖不了她的内心半分。

即使在如何,在天微微亮时,一身男装,打扮成个小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