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 一百七十九、微臣恳求陛下答应(1 / 3)

此时,灯火通明的清元殿中亮如白昼,殿外花枝花叶花蕊随着清风拂面袭来簌簌而落,不时发出缥缈之声。

熏了安神之香的偌大宫殿中,此刻正有一高一矮,一坐一跪着的俩道影子影影绰绰的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得就像藤曼缠绕上花枝,菟丝花绕春/情。

只是这殿内的气氛并不如外表所想的缱绻暧昧,反倒是压抑着的冷空气乱窜。地上铺盖狼藉一片的碎杯盏奏折堆满地,浅褐色茶渍胡乱洇湿了满地。

跪在底下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鬓角早已冷汗涟涟,本就瓷白失色的小脸宛如涂摸上了好几层/白/粉。

“好啊,好,当真是真的好爱卿,朕的好将军,更是朕的好花奴。”高高在上的男人气到了极点不怒反笑,脸皮一角抽动着。一对阴鹫似的目光满是森冷渗人之意,额间青筋直露不时鼓动着,就像一只濒临暴怒边缘的狮子,好像下一瞬就会上前,掐住她纤细雪白的脖子。

“微臣恳求陛下同意臣的自荐而求。”何当离下唇早已咬得破破烂烂,一张煞白惊恐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之色。流血红肿的额头是被男人扔下的奏折与茶盏砸伤的,另半边雪白如玉的小脸上更是高高肿起,泛着青紫。

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后,随着她磕头动作而飘扬下落的鸦青墨发遮挡了那狰狞不堪的半张脸只令人窥探到秀美一侧。若是能忽略掉她前面胆大妄为说的那些话,他何会如此待她。

甚至是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了如此狠手,崔澜早在愤怒使然作祟打人后的那一瞬间便后悔莫及。可当一触碰到那双胆颤惊恐他靠近的眼,心里不知是愧疚心疼过多还是方才未消的怒火。

从小身为皇储培养长大后又经历夺嫡风云,最后登上高位的显宗帝从小学的就是帝王权衡之术与如何想尽办法讨好父皇,迎娶哪位世家女为他增加筹码。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爱人,又应当用什么方法去保护那个一而在,在而三忤逆与踩在自己底线边缘之人。

“刚才朕是不是打疼了你,阿离。”男人突然愧疚温柔下来的语气更使何当离感觉到惶恐与害怕,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随着男人的靠近而在发着颤,上下牙槽颤颤打抖。

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紧握成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死死深陷进掌心软/肉中,尝到了嘴里浓重的铁绣味时才不至于令她做出反扑嗜主在自杀之的想法。

若说前面的男人令她害怕,可现在装出一副含情脉脉之态的男人则是令她作呕到了极点,甚至比之前面还要害怕。这副虚假的惺惺作态从她当年入了长公主府后,一直伴随着噩梦不散。

她上一次见到这张皮笑肉不笑,比鬼哭还狰狞的深深情款款脸时。好像是那日她背着人想偷跑出府,结果却人抓回来,眼前的男人差点儿就要打断了她的一条腿,整个人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时候,也是露出这种虚伪的表情。

时间好像在一次转回了原点,并没有如何变化。

“对不起,朕不是有意的,都怪朕。若不是阿离说出了要领兵出征的话,朕也不会那么生气,更不会动手打了阿离。”

“疼不疼,朕给阿离上药好不好,我们就忘了刚才的事,朕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崔澜捧着她一半红肿破皮一半完美不见一丝瑕疵的脸,愧疚与痛苦瞬间将他给淹没了彻底。

“微臣恳求陛下允许臣领兵出征抗击蠕蠕,收复我正阳大国失落之地。”何当离扯了扯疼痛不已的嘴角,嘴里却不曾学乖过半分,依旧吐出着令人火冒三丈的话。

“这是臣那么久来第一次求陛下的事,奴还恳求陛下允许。”挣扎离开了男人的手,脑袋下垂再三重重磕着响头。一声胜过一声,发出沉闷之音,本就破皮流血的额头此刻更是血肉模糊一片。

半垂的眼眸下遮挡的是翻滚的漆黑阴戾,舌尖顶了顶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