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叶子将手里的图表扔到圆桌上，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进永夜城，户籍登记处的办公人员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规律。

外来者对永夜城内，许许多多的新事物的接受程度，没有永夜城的本地人高。

外来者的后代中，拥有魔法天赋的比例，也比永夜城本土居民的后代低很多。

最关键的是，这些外来者的思维很盲目，哪怕有着永夜城魔教频道不断魔普着各种元素常识，他们还是习惯将无法理解的事情归结于神迹。

比起本土的居民，他们在思维上，已经存在了枷锁。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如说，原本永夜城的居民那种善于接受新事物的态度，反而有些反常了。

叶子最开始认为，先民发展出强大的基因技术，已经将探索未知写进了基因里。

但在玛斯纳和拉曼的对话中，拉曼否决了这个想法。

在他看来，灵魂的奥秘是无穷的，决定灵魂未来状态的，不在于先天身体，而在于后天环境。

在玛斯纳开放的学术环境中，未见过魔法的玛斯纳农夫，都能够自若地谈论魔法的奥妙。

以至于玛斯纳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没有操控元素的体质，却有着善于探索未知的学识。

他们被称作学者，也是荣耀的知识贵族，和魔法师的地位同等重要。

甚至不少魔法理论，就是靠着这些天赋不佳，甚至没有元素亲和力的学者，梳理完善起来的。

而紧紧相邻着的维西卡，却一直是宗教的天下。

那里的农夫，坚定不移地认为玛斯纳的魔法师都是一群异端。

他们善于将一切无法理解的事情，归因于神明的力量。

天若下雨，便是水之女神的欢庆，若是夹带着暴风，水之女神可能不太高兴。

若是有了冰雹和雷电，那或许水之女神和冬之女神正在吵架。

在他们的世界观中，世界就是这样的。

而现在新融入维西卡的外来群体，也纷纷有着这样的思维屏障。

叶子在凯旋归来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路上站着两群人，一群在歌颂着领主的英明伟大，为永夜城的繁荣昌盛欢呼；另外一群人在歌颂着夜神的强大，为神选者安然归来，铲除了异端而欢呼。

不过，他们将不能理解的一切，都归因于夜神的思维模式，倒是催生出了许多狂信徒。

现在看来，愚昧已经被众神深深刻在了这些人的思想里。

他们需要盲从，需要狂热，需要一成不变，需要呆板固执。

唯有这样，他们才能享受到源源不断的信仰。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永夜城的人民，或者说昔日玛斯纳的人们，真的是一群怪类。

敢于质疑一切，敢于推翻一切。

他们一直都很“聪明”，因为有一个女神，一直在不断维护着他们思想自由的权利。

而春之女神一直维护的这颗种子，被大叶子接过，并小心呵护。

于是，春之女神真正认可了大叶子。

“难道她一直在苏醒着？不对，她之前还是被蒙蔽着，不然诸神不会将信仰都堆在她的身上。那又是为什么……”

叶子想起了在秩序法典里看过的场面。

那个总是习惯种下奇奇怪怪东西的女神，甚至种下过自己的本源。

真的是无心插柳？那些被认为是肆意生长的种子，吞噬了一切，包括那个限制女神的囚笼。

从某种意义上讲，春之女神差点死在自己的手上。

但好在她成功了，成功摆脱了那个限制。

而其他女神……似乎还蒙在鼓里。

叶子摇了摇头，不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