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战场白蔷薇之日(二)(2 / 8)

罗兰的心灵,勉强抚慰了几句,低头策动独角兽全冲向协和广场。

那位母亲的焦急、悲伤,他确实得感受到了,可这不过是整个吕德斯无数悲剧的数十万分之一的量而已。

这一晚究竟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失去了亲人,有多少人迎来屈辱的结局。数字和名单根本无法陈述出来。

那种悲痛欲绝,怎么可能用几句敷衍就打掉?

老实说,即便以最乐观的视点去推断,和父母走散的孩子独立存活下来的几率也是让人绝望的低。

英雄是不可能碰巧出现的。幸运也不会眷顾每一个人。

不过……

罗兰还是不由得祈祷,向他所知道的每一个神明祈祷。

希望会有人提起勇气,对那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伸出援手。

不是依靠碰巧出现的英雄。

而是正好路过的……某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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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阻止敌军前进的办法数不胜数。

设置阵地,正面阻击;

埋设陷阱,设伏杀伤;

拆桥毁路,焦土迎敌;

拉长战线,破坏后勤;

诸多方法中,除去nbc武器外,尚有一种办法能在极短时间内阻止敌军行动,甚至能让其溃不成军。

那就是驱赶民众,以人潮冲击对手。

某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曾经说过:“数量也是一种质量”。绝大多数情形下,这句朴素的哲理都适用。野牛成群狂奔时,狮子也只能避开。军蚁结成队列前进时,猛兽也唯有退避三舍。成千上万受惊的人群呼啸而来时,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也只能在“逃走”和“被踩死”之间做选择。

“你要怎么做呢?”

搁下茶杯,沃尔格雷沃快活地注视着画面中狂奔的人群。

人类说穿了,也只是一种动物。

会思考,会说话,会使用工具,会用两条腿走路的动物。

法律、道德、尊严之类的概念,与其说是文明的结晶,不如说是富裕的产物。一旦被逼上绝路,谁都顾不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缩在一起,抱成团瑟瑟抖,就是连至亲至爱都顾不上,竭尽全力逃离危险。

“尽管都是些慌了神的软脚虾,只顾自己逃走的窝囊废。好歹也有近万之数。砍倒一、两个或是劝阻三、四个——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再说,你也不会对可爱的民众挥剑吧?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正义的朋友’啊。”

不是“正义”,而是“朋友”。即“拥有正义特质之人”、“赞同正确道理之人”。

使用这一称呼的前提,是“正义”以复数形式存在,换句话说,拯救民众的英雄=正义的朋友。那么民众才是正义所在。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即将挡在罗兰面前。是要踏过眼前市民的尸体,对他们见死不救?还是被盲动的人群踏成肉酱,失去拯救更多人的机会?

如果是功利主义者或极端主义者,他们会回答:“为了大义,不得不做出抉择,牺牲一些人”、“每个生命都是无可取代的,生命的价值无法计算,但生命的数量可以计算”。只要情报操作得当,民众最后也会默认这些辩解。毕竟只要自己不是被舍弃、被牺牲的那一边,大多数人总是会聪明地保持沉默。

罗兰会怎么选呢?不管选那一边,都意味着他在理念层面的失败——他以行动否定了自己的理念。

“世间最可口的美食,莫过于欣赏自命清高之人在残酷的现实和命运之下粉身碎骨。美德、信念、希望被大众唾弃、践踏的风景更胜百年佳酿。”

举起水晶杯,沃尔格雷沃冷笑了一下。

&n年的红酒刚要碰上嘴唇,沃尔格雷沃的表情凝固了。

怎么回事?那些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