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与时代相悖的人们(二)(2 / 4)

据此去指责吕德斯的市民,那似乎也有些不大妥当。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带来的灾难,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恐怖、伤害,待在安全地方的人们总会不负责任地叫嚣战争。说这是不负责任也好,言语轻佻也好,这就是人类乃至整个社会的天性,要较真的话可是会没完没了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全民做顺民”、“大家一起来当带路党”的风气一直延续到第270号命令发布为止。面对冷冰冰的宪兵和直白的连坐命令,那些离经叛道的行动和言论立即偃旗息鼓,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然而私底下,各方势力相互勾连、暗中较劲的势头反而更加猛烈了。主战派、投降派、中立派、共存共荣派、亲阿尔比昂派、与阿尔比昂整合派、与亚尔夫海姆结盟派……各个派系为了排除其他派系的异端邪说,确立自己的主张为唯一国策,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内斗倾轧。从各种会议上的嘴炮对骂,到小巷子里的谋杀,每天都在上演着丑陋的政治斗争。

大多数市民对眼前的乱局选择无视,如今发表任何有倾向的言论都是极度危险的,一不小心某句话说出口,在暴力机关的铁拳降临到你头上之前,某些“有良心的青年”或“忧国志士”会先把你打爆。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留口气到宪兵队和宪兵们相谈甚欢,运气不好的直接装进麻袋沉入塞纳河了。在这种压抑又混乱的日子里,市民们只好选择逃避现实,通过自我麻醉来说服自己接收眼前扭曲的日常,直到审判的钟声在头顶响起为止。

获月十七日的政变就是在这种谁都清楚却都装作看不见的气氛中爆发的。

以苹果花馆的大火为开端,政变迅速且确实的展开了。

那并非风月二十六日那样的大规模兵变,也不像“长刀之夜”那样血腥残暴。与前两者相比,这一次政变几乎连小规模进攻都算不上。既没有不必要的破坏,亦未造成不必要的流血,但对上层的影响却超过了前两次。

发动政变的人非常善于调兵遣将,每一支部队,每一个指挥官的能力、性格、专长都被充分掌握,如何分配任务,如何将部队的特性加以组合来发挥出最大的效能——全都在发起者的脑子里反复盘点,经过验证计算后加以整合。其计算是如此缜密细致,以至于真正受到冲击的仅限于上层的王族和重臣,居住于王都的一般民众直到尘埃落定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佯攻、奇袭、暗杀来瘫痪指挥中枢,小规模的精锐则负责逮捕和肃清重要目标,大规模的武力负责维持市区的秩序和戒严工作。

犹如教科书一般的政变,就是独裁官看了也会奉上掌声和赞叹吧。

只不过如此经典的政变说是王太子和王家陆军一系所主导、规划并实施执行的,别说亚尔夫海姆那边,查理曼人自己头一个就不信。经过一系列失败,举国上下对王太子和陆军总参谋部里的精英参谋们的水平实在是太有数了,这帮人最多也就意淫一下,真让他们去搞政变,这帮水货连个看上去可行的方案都写不出来,何况要他们自己下场动手。

能够执行一场如此完美的政变,至少具备以下条件:

严密的组织结构;

精确的情报信息;

庞大的情报网络;

精锐且无比忠诚的部队;

足够睿智,且具备临机应变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的首领;

在查理曼王都具备上述能力的组织,如今只有一个。

波旁宫门前,隶属海军陆战队的卫兵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凶手们拽着几乎嵌入颈骨的绞杀索把四具一百九十几公分高的尸体拖到了一旁的马车上,四名穿着陆军制服的士兵接替了空缺的哨岗。

同样的谋杀发生在波旁宫各个海军一系士兵把守的哨位上,明哨、暗哨、传达室、通讯室、应急联络用的传令犬犬舍——在突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