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比剜心还痛(1 / 5)

天色渐晚,前方还没有停工的样子。那一长串被堵的车,有的已经调头回去了,我是该掉头,还是该等在这里?

每临选择时,人们都喜欢预测。比如最老的经典《洪范》就记载了关于国家大事的决定方法。大概原则是这样的:君王同意,卜筮同意,哪怕大臣不同意,百姓不同意,都可以进行。这说明,在周代及以前,卜筮的重要意义,有君权神授的作风。直到孔子系统性地论证百姓的重要性,孟子明确提出“民贵君轻”的概念,这种神秘化倾向才有所淡化。

但这些有意义吗?对我来说,对今天来说?

我调头往回,是想在安康住宿吗?这适合我的心情吗?指向我的目的吗?有现实迫切需要吗?等并不难受,难受的离目标越来越远。

我是不是算一卦呢?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想起这交旅游,我没算卦,高妍有事,小池母亲出事,如果早知旅游不顺利,为什么当初要走呢?为什么不算呢,是因为我自己主动拒绝?我想起小苏与小马的事,我当时为什么不给他们算卦呢?因为他们没要求?

再回想自己的经历,在我掌握了算卦的方法后,算卦的对象都是在别人的请求下,凡是自己的事,几乎没有用过。是没想到,还是自己根本就不自信?它对我最重要的事情,几乎没有帮助。这样的卦,有什么算头?

马克思的墓志铭上有这样一句话“哲学家都在解释这个世界,但重要的是改变这个世界。”如果不能改变,算有什么用呢,何况我的准确率还不那么高。

我好像明白孔子那句话了:善易者不卜。

如果知道结果,接受它,顺应它。如果有可能,还要努力改造它。君子以自强不息,命运不在算上,它最多能指示可能性,而必然性的结果,在于努力。

算了吧,我接受等待,好在,我还有帐篷。

打开后备箱,整理一下东西,吃的还有,水也还有,帐篷还在,我放心了。先在车里座不会,初夏没什么蚊子,我正处于一个山脊,有风,放下座椅,找开车窗,躺下,觉得不错,不搭帐篷也可以将就一晚。没找到三角牌,我在车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放了一个饮料纸箱,算是警示,一切妥当,准备安心在车上躺下了。

忽然听到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向前一看,路通了。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准备好一切战胜困难、接受安排时,它已经改变。那我刚才的准备有意义吗?对我想预测的想法,我摇摇头:想多了。

收回箱子,发动车子,继续向前。此时,天已经黑了,车灯下的山路视野很近,必须小心驾驶。通过那个塌方点时,右边一堆土,左边一个大石头,挖掘机停在前面,施工人员还未撤离,反光背心在灯光中异常明显,有两个人站在路边指挥,路仅有一车宽。他们才是今晚要在这里的人,估计还要连夜清理路面,还没有搭帐篷的机会,因为还要工作。对此,我充满敬意,这些对抗灾害的人,他们不需要算,他们只是改变,改变着我原以为无法改变的自然。

这才有意义,必须做出自己的努力,就像我努力寻找我的母亲,试图改变她的命运,其实也是在拯救自己的内心。

车子开了大约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州了,离我外公外婆的家不远了。

我其实对这个城市不熟悉,尽管它位于我的家乡。从我小时候起,这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城市,在我上大学前,我没有到过这里,原来到过的最大的地方,是高考的考场,在县城。那时,为了熟悉考场,我提前一天,到县中,找到了二娃,为帮我节约食宿费,二娃硬是拉我到他宿舍住了一晚,在他们学校的食堂吃饭。当时县中的规模和布局就已经让我目瞪口呆了:五六个篮球,带草皮的足球场,铺瓷砖的厕所、教室雪亮的灯光。

对比我们乡中,我立马感觉寒酸起来。当时,我们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