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直抒胸臆(1 / 2)

安贵领旨前去。

皇帝笔直的脊背松懈下来,倚坐在桌案之后,看着桌案上的那一方山河印玺出神。

当年自己跟伍仁、付知约等人同在国子监修习课业时,也曾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一起畅谈理想抱负,一起抱怨朝政不清。

三人本相约他日自己登基,便由二人辅佐,清一清这世家把持的朝堂。

却不想, 还不等他登基,伍仁倒是先受命去了西疆领军。

待自己登基之后,付知约也远赴东疆,经许相逢举荐,成了当时镇东侯的副将。

镇东侯老去后,由许相逢推举, 付知约接了镇东侯的位置。

从前的好友, 如今也不知心向着谁。

伍仁大抵是能信的。

晏家虽然排斥朝廷插手西疆的事,但却始终坚守着当年五家的合约,对于朝廷派去的伍仁,也依旧能委以重任。

赤诚的人手下的兵,总是比别处的单纯,更何况伍仁本就不是什么喜欢筹谋的。

他如今也没多少能信的人了。

比起不知根底的,伍仁已经好了太多。

这京城六卫交给伍仁,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留给孟舒澜的皇诏,永不生效。

只是世事无常,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候,谁也不能断定最终的结局。

昏黄的夕阳自窗外落了满殿,光与暗交织,将殿内的一切,以陈旧的丝线,织成苍古的画卷。

皇帝于光影阑珊间偏首,正见窗外残阳如火。

西斜的落日之下,大漠浩渺无边。

滚滚的热浪在沙石地上蒸腾,扭曲着残辉映照下的大漠戈壁。

时至六月, 西疆大漠中白日里的气温已然高得吓人, 到了夜里却又冷得宛若寒冬。

孟舒澜踩着余晖洒下的城垛影子,拾阶而上。

上得城楼,一眼便望见了那倚靠着城垛立着远眺落日西沉的人。

火一样的夕阳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模糊了那略显锋锐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柔和。

散乱的青丝被大漠的风沙拂乱,远眺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好似远处的沙丘大漠中有什么神妙之处,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在看什么?”

孟舒澜缓步行至晏清身后,抖开手中的披风,搭在她单薄的肩上,“夜里寒凉,你伤刚好些许,莫要在城楼久站。”

“这次离开,恐怕就再难见这大漠孤烟。”

晏清拢了拢搭在自己肩上的披风,却道,“只是些小伤,早就好了。我自幼在这大漠长大, 又勤修武艺,这点风寒碍不着什么事。倒是你……”

说着, 晏清转头,看着孟舒澜略显单薄的衣着,微微蹙眉,“先前的毒虽然解了,但身体也是吃了大亏,需得注意莫要再染风寒才是。”

孟舒澜以她的话笑答:“我在这边疆四五年,武功不算多高深,强身健体却也是够了。这点风寒,碍不着什么。”

说罢,双手往城垛上一搭,学着晏清的样子,望向无边大漠,余光却始终落在身旁人身上。

见晏清并不为自己的玩笑话而开怀,始终皱眉盯着自己,孟舒澜撑在城垛上的手指微曲,手心渗出汗来,却转头轻快地笑言:“我这毒解了都一个多月了,有木老为我调理,如今已经是大好了。就是木老都说,我现在壮得跟头牛一样。”

说着,孟舒澜像是为了佐证一般,后退两步拉开一个架势,“你要不信,咱们比划两招?我肯定打不赢你。”

孟舒澜说着逗趣的话,小心翼翼地看着在仅剩的一点余晖映照下,面色冷肃的晏清,握拳的掌心一片濡湿。

“孟舒澜,我应当同你说过,不要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