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一百三十二、花奴可是恼了(1 / 3)

春去秋来,夏日炎炎冬日寒风呼啸,时间就如那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快得从人的指缝中溜走,连抓都抓不住。

树叶黄了又黄,枫叶不再霜红染打几重层。花瓣簌簌而落又蔓新枝添嫩蕊。岁岁有年年,年年有今朝。

如今已满十四的何当离身条拔高,容貌艳丽,肤若霜雪,眉梢间总会不时透着点点绯红,就像人为无意洒在其上的桃花花粉。瓜子脸上的一双斜长凤眸微眯,不经意间看过来的视线中总会透出一股不自知的清媚,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

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肌肤如云。因着出了细薄的汗,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粉腮红润,绯颜腻理,身形纤弱绿腰不足盈盈一握,仿佛连身上宽大广袖仙袍都遮掩不住其好身形。

鎏金紫薇山茶绕丹桂镂空香炉在袅袅上升的淡雅白烟,六扇踏雪寻梅屏风上搁着彼此各色衣物,凌乱的搭在一起,不分彼此。天青色柔软毛毯上随意丢弃各自的身上佩戴的细小之物,大到白玉腰带,小到鬓间碧玉簪。

原先放下的宝石蓝云纹走兽蜀锦床帘再度被掀开,挂在梨花银钩上,方才显露出里面全貌。

就连那股子甜腻腻到入骨酥麻的花香都在也遮不住半分,混合着桃梨花之香,缠绕而缱绻不分。

“怎的那么快就走了,都不舍得多陪陪公子,公子可是很想念花奴得紧。”床上的男子半支起身子,锦被下滑,露出不着一寸之身,如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满头披散的青丝随之滑落遮住了几分嫣红春光,露出男子纤瘦窈窕的身姿。

男子却如同没有任何感觉,仍直勾勾的盯着床头一丝不苟穿戴衣物,眉眼冷淡的完全不像才刚承过半分雨露的娇小人儿。微微嘟起的漂亮朱唇喋喋不休,似有不满。

“若非花奴才刚从本公子床上下来,公子都还以为花奴是厌了公子人老珠黄年老岁衰,比不上外面那些年轻漂亮,嘴巴还一口一个美人的弟弟了。”鼻尖轻嗤一声,似嘲似讽。

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烦躁之意,就像着做些什么才好。见人自始至终都在穿衣不曾理会他半分,那股子无名之火,不由烧得越盛,就像有人在上头浇了油。

“花奴每次来公子这处都比不上在那人处待的一个时辰还久,也不知花奴是否更偏爱那等英武的男子故而嫌公子男生女相,有些过于妩媚而没有半分男子气概了。”白皙的指尖勾缠而绕着几缕发丝缠绕把玩,如朱弦玉磬的声色此刻却是带上了几分难言的不满之意,一张红唇似讥似讽。

床边的貌美之人应该是听惯了这样话,仅仅顿了下,轻叹一声,道;“公子怎的总是如此想奴,奴又何曾想过这些。奴若非不喜公子,岂还会每月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寻公子温存几刻。”何当离手中并未停下穿衣的动作,一举一动皆透露出疏离冷淡之意。

若非眉梢间还残留着未曾完全消散的海棠花艳色,谁能知前一刻钟里头正发生正何等香艳旖旎之景。

“可本公子若是不这样想,还能怎么想。现在整个公主府谁不知道花奴成了那位贵人的禁脔,若不是我帮过花奴几次,说不定花奴连本公子是谁都还不知是谁,花奴在公子心中可一直都是个翻身不认人的小白眼狼。”翠眉朱唇上的海棠花色脂膏早已尽数入了二人之口,只还残留少许,见人不说话,更为气恼不已。

“公子若是这样想的,奴便在无甚好解释的。”红唇半抿,飞快的将内衫角打了个解。

像极了那等渣男的三不负责与甩锅发言。

“呵,怎的花奴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就不认人不曾,可别忘了方才是谁在床上伺候得花奴欲仙欲死乐不思蜀的,花奴可莫要学那等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床上的男子指尖勾起一边的鬓发风情万种的把玩着,脱口而出的话却半点不饶人,更像是带着咄咄逼人之势。